第016章 君心凌乱

妃本京华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笔趣阁 www.xxbqg.com,最快更新杀手俏皇后最新章节!

    望着皇甫昊天脸上一直隐忍的笑容,清风终于有点忍不住了。

    “爷,您这到底是怎么了?是不是因为二小姐她跟您表白了,所以才让您突然间高兴成这们样子的啊?不过…有一件事,属下始终都不明白,爷的心里,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二小姐的啊?”

    “多话!”皇甫昊天蓦然开口,吓得清风连忙闭上了嘴巴。

    然而接下来,皇甫昊天竟然并没有再接着训斥清风,相反在他的脸上,那种莫明的笑意,竟然也显得明亮了起来。

    还想开口问些干什么,然而清风心里却明白,他的这位爷,如果说不想对你交心的话,你最好还是保持沉默的好。

    “清风——”却不想,他好不容易管住自己不开口了,他的主子却突然又叫起了他。

    “爷,属下在呢。”伸手抖抖马缰绳,清风轻轻催促马儿,希望它能够跑快一点儿。

    “你说,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?”皇甫昊天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,不过他问起的,却是这么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。

    “爷说的是谁啊?二小姐吗?这个属下可不敢乱讲,再说爷不是和二小姐从小一起长大的吗?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,爷应该比属下清楚才是呀。”

    皇甫昊天却突然轻声一笑:“你胡乱瞎说些什么呀?爷我说的又不是阿彩。”

    “那爷说的是谁呀?”清风一时不解,不由再次回过头来。

    而此时皇甫昊天却突然伸手挑起了车帘,只见他那张容颜绝世的脸在清风的面前一晃,带着一丝酒气的笑声里,透出的是无比的愉悦:“爷这心里就是想不明白,当日在凤凰山上,出手救下两位表妹的人明明是本皇子,可是到了最后,怎么就全成了她一个人的功劳了呢?”

    这下清风终于明白了。

    敢情爷说的,是那个名叫阿璃的女子啊!

    “这话爷说的也是,别说是您了,就连属下,这里心也有些纳闷呢。按说她理应知道爷的身份,可是她为何偏偏将爷当日在场的事情给隐瞒了下来了呢?”一时之间,清风也是满脑子的不明所以。

    “不过话又说回来了,这本来不也就是爷的本意吗?当日若不是碍着爷的意思,属下也不至于会让那个小小的青源府丞,得到那么大的好处。”

    皇甫昊天听后却是轻微点了点头:“你们当时做得很对,本皇子原本也没有打算将当日在场的事情公布出来。这会儿再将些事提出来讲,也不过是因为本皇子实在是想不明白,在她的心里,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。”

    眼见着前面已然到了流芳大街,清风的心头不由突生一计,回头道:“要不,爷等会再去一趟流芳阁,亲自找到那位阿璃姑娘,仔细问个清楚,不是更好?”

    皇甫昊天放下帘子,沉吟片刻方开口道:“经你这么一提,爷倒也觉得并非不可以。”

    “得嘞,爷您先坐好了,等会儿到了,属下再来通知您?”手中马鞭轻轻一扬,“啪”的一声,挽上一个鞭花,马儿在清风的催促之下嘚嘚地跑了起来。

    马车刚一到流芳阁的门口,清风便笑着回头:“爷,到地方了呢。”

    皇甫昊天挑帘起身,正准备迈步下车,却在一抬眸间,发现在他前面不远处,有一个人也正从车上走下来。

    二皇兄?

    心头突然涌起一阵没来由的烦燥,皇甫昊天突然放下手上的帘子:“清风,爷这会儿又突然没有了兴致,不如我们还是先回府去吧。”

    清风一时不明所以,正想开口问上一问,却突然听到一串极其妖绕悦耳的笑声:“哎哟哟,原本是王爷您啊……您今天怎么有空,突然间想起大驾光临我们这流芳阁了呢?”

    顺着声音,清风一眼就瞧见了刚从马车上走下来的皇甫浩博:“嘿,怎么走到哪里,咱都能遇到这位爷啊!”

    然而此时的皇甫浩博,却不知道这会正有两个人在不远处瞧着他,他只是一步一摇地走到了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身前:“怎么?王嬷嬷这是不欢迎本王到此了?”

    “哎哟,瞧王爷您这话说的,你可是咱们这儿的福星,是老身我烧高香也求不来的贵人啊,我怎么会不欢迎您呢。莫说是我,就连我们的赛君姑娘,这几天也一直都在念叨您呢。”

    皇甫浩博听了微一点头:“是吗?那正好,本王今天多吃两杯了酒,这会儿又突然想起了赛君姑娘的蝶恋花,于是便想着到此来讨一杯香茶吃。”

    “哎哟哟,那王爷您就快点进来吧!”王嬷嬷这边厢将皇甫浩博往里面让着,那边厢又连忙吩咐身边的一个小丫头说:“怜香,还不快点去通知赛君姑娘,就说武王爷大驾光临,让她快快换好了衣服出来,王爷急着要看她舞一曲蝶恋花呢。”

    眼见着皇甫浩博被王嬷嬷热情地请进了流芳阁,清风也不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回过头来,身后的帘子还在兀自飘动,他张了张口,终于还是又问了一句:“爷真的打算,不再进去了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皇甫昊天的声音有点淡漠,还多少透着一些气闷:“爷累了,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夜静更深时分,皇甫昊天却突然发觉,他竟然好像染上了失眠之症。

    辗转反侧,却总也无法入眠。

    只因在他的脑海里,总是有一个人影让他挥之不去。

    “阿璃。”当那个女人的名字在他的口中脱然而出时,一时之间连他自己也不由苦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没想到啊,凭他堂堂的四皇子皇甫昊天,居然会对一个流芳阁里小小的婢女,念念不忘到如此地步。真不知道那个名叫阿璃的女子,她到底是给自己下了什么咒。

    整整一个晚上,只要他一闭上眼睛,脑海里便一次次浮现出他见过她的每一种模样。

    有初见她时的惊慌,有初尝爱意的忧伤;有流芳阁里耻辱的泪水,有凤凰山上倔强的脸庞;还有那夜,她在他身下辗转的激情,那种摄了他整个心魂的爱的滋味,让他迟迟不能将她遗忘。

    然而,或许这些对他来说,都还不算是最烦心的。最让他无法忘怀的,也不过是日落时分她那迎着夕阳的绝美的容颜。当她如一阵清风般,缓缓从他的面前飘过的时候,她脸上的那一种端庄淡雅的神情,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惊。

    当后来他听到老七的话语,和见到老二的神情时。他的心里其实也能够明白,他的阿璃是绝对有那种实力,可以让他的众位兄弟一见倾心的。

    然而,当他突然间生出那种意识时,心头那种随之而来的烦躁,却是以前从未遇到过的。

    归途之中,皇甫昊天也不止一次去问自己——这样子的他,到底是怎么了?

    明明告诉过自己,这样一个女人对于他来说,也不过是一个令他感觉到欢愉的美人儿罢了。她的出现对于他来说,至少还没有到达会令他有那种儿女情长的感觉。

    可是这一次,仅仅是这一次,当他在丞相府的门口再一次遇见她之后。这种让他满心凌乱的感觉……他到底,是怎么了?

    老七说过了,他要回宫向父皇禀明纳她为妃;而二皇兄,则更是先他一步踏入到了流芳阁。名义上武王爷是去欣赏黎赛君的蝶恋花,可是相府门口他望着阿璃背影时的那种痴迷的神情,还有宴席间他对老七话语所独有的反应……这一切,又叫他的心里如何不烦乱?

    阿璃……她本是他皇甫昊天的女人。

    从第一次,她在他的身下隐忍的绽放开来之时,这一切就已经注定了——她,只能是他皇甫昊天的女人。

    没办法。

    此时此刻,他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叫自己镇定下来。

    除非,此时她可以出现在他的面前。然而,这里却并非是流芳阁。他也无法马上就可以见到她。

    流芳阁…流芳阁……是啊,这里真的不是流芳阁。

    可是二皇兄,他却去了流芳阁。

    豁然起身。

    皇甫昊天发现自己,突然再也无法安静地在这里呆下去了。

    没错,就算是此时已经到了更深夜静时分,他依然还是想要去看她一眼。

    哪怕只有一眼,他只想确定,她还是一个安安份份呆在流芳阁后院里的小小婢女。

    没有惊动一人,皇甫昊天只是穿了一袭月白色的夜行风衣,便独自出了门。当他在月光下纵身飞越高墙的时候,那感觉就犹如一道匹练般的月光恍然闪过。

    流芳阁虽然离他的府上有一段距离,但是以他的一身独有的轻功,片刻之间到达也不过只在话下。

    虽然只是到过一次,然而那间后进小院里小小的房间,却早已经在他的记忆里清晰地浮现了出来。

    只是在他伸出右手之时,心头却突然有了一丝踟蹰——她,到底还会在这里吗?

    或许此时的她,正在酣然而眠也说不定呢。

    呵,或许这一切,真的是他太过敏感了呢。

    然而,既然人已经到了这里了,他真的可以就此转身离去吗?

    不如就此进去,哪怕只是看她一眼,只有一眼也就已经足够了呢。

    门,悄然而开。

    只是,让皇甫昊天心头吃惊的是,这样的夜晚,她居然连门都没有栓。

    如一道月光下的匹练,皇甫昊天拾步而入。迟疑着走到粉色的纱帐前,他缓缓抬起手,掀起了铺垂满地的落纱,低眸去看那床上的人儿——空的?

    怎么这床上是空的?

    这张床竟然真的是空的。

    粉色的纱账之下,锦被整齐地叠放着。却唯独不见一丝人影,甚至于,连那人一丝的气息都不曾留下。

    她竟然不在这里。那个名叫阿篱的女子,她竟然已经不在这里了。

    皇甫昊天只觉心头突然像是被人掏空了似的,只差一点便要倒在这一床粉色的纱帐之下。

    然而他却没有。

    他只是转身而出。没错,这个地方,他实在是不该来。

    或许猜测永远比现实要让人慌乱的多,然而这现实却永远比猜测要让人痛苦得多。

    是痛苦吗?好像还真是有那么一点。

    夜风忽起。

    月影缭乱。

    随着夜风,如月光一般在凌江城的一座座房屋上空一划而过的那道身影,更加的凌乱无比。因为那里面包裹着的,是一颗凌乱无比的心。

    皇甫昊天本不想承认的,可是他此时的做法却实实在在地告诉了他——君心已然凌乱!

    午夜人影追逐着午夜的风月,皇甫昊天知道,今夜,他是真的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