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7第四十六章生死有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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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46第四十六章生死有命

    嬴政走进去,里面没有一个宫人,非常安静,刘彻睡着了,眉头稍稍有些蹙起。

    嬴政走过去坐下来,低头打量了刘彻两眼,一个人位高权重,万万人之上,并且生还有那么几分样子,又会说话哄女人开心,怪不得卫子夫想要一个劲儿往上爬。

    他并不是讨厌别人聪明,而是不喜欢别人耍小聪明,卫青老老实实,嬴政就想要提拔他,而他这个姐姐,总是想要趁嬴政不注意时候,就往上爬。

    嬴政坐了一会儿,刘彻就有些要醒来意思了,他一睁眼还以为是伺候一旁卫子夫,没成想竟然是嬴政,脸上有一瞬间喜色。

    嬴政看不透这种喜色是什么意思,毕竟嬴政不知道,身为一个帝王,该如何去掏心挖肺喜欢一个人,只要有人跟对他掏心挖肺,就足矣了。

    所以嬴政自然看不懂刘彻严重喜色是什么意思,刘彻刚刚登基,内忧外患时候,太皇太后施压临朝时候,诸侯专权横行霸道时候,甚至没有虎符这些日子里,全都是嬴政给刘彻出谋划策。

    嬴政出现都是刘彻年轻气盛时候,甚至脆弱无助时候,试想刘彻怎么能不信任他?或许一切都是潜移默化,却刘彻心里慢慢根深蒂固起来。

    被这样一搅合,卫青也就走了,卫子夫进来,刚好看见刘彻醒了,刘彻示意了一下桌案,那意思是想要喝水,只不过嬴政一向是被人伺候,自然不懂刘彻意思。

    刘彻刚醒过来,嗓子疼厉害,想要开口说话,只不过有些力不从心。

    卫子夫见了,赶紧过去捧起水杯来,递刘彻手里,然后小心翼翼将刘彻扶起来,靠榻沿上。

    刘彻喝了水,这才觉得好一些,卫子夫把水杯拿走,再放到桌案上,她一抬头,登时撞见了嬴政目光,本想再上前步子,不自主顿了一下,随即撤了回去。

    嬴政这才道:“朝中有一些重要事情,需要和皇上禀报,请屏退左右。”

    刘彻点了点头,看了卫子夫一眼,卫子夫虽然不愿意,但是还是柔声应了一下,恭恭敬敬退了下去。

    刘彻看她走了,道:“难为阿娇姐姐帮朕撑着了。”

    嬴政假意推辞了一番,道:“这本该是太后娘娘来做主事情,我也不好伸头出面,只不过太后终归上了年纪,有些事情力不从心,也不愿意和这些个老臣生气。”

    刘彻点头,道:“朕就是怕你凡事做了主,太后那里不高兴,你但凡做主事情,除了和朕禀报,再去东宫一趟,这样太后也说不出什么来。”

    嬴政答应下来,道:“匈奴下战书事情,想必皇上也听说了,这件事不能缓,如今已经将王恢下狱,稳定了军心之后,廷议结果是,打算让李广、公孙敖和卫青三人任命将军,分别调遣一万骑兵,出长城主动打击匈奴,先下手为强。”

    刘彻听了,倒觉得真是一个很解气好方法,匈奴人绝对不会想到,一直想要和平都不惜送公主和亲汉军,竟然会主动出兵去打击他们,没有防备没有准备,这样胜算也会大一些。

    只是刘彻终归是帝王,很敏锐注意到了嬴政说一个人名,那就是卫青。

    刘彻道:“李广是飞将军,跟匈奴人打了这么多年,匈奴人怕就是他,甚至敬重也是他,由李广调兵,朕很放心,公孙敖呢,也是个老将军了,虽然战功不及李广,但是也能让人放心可是卫青”

    嬴政知道刘彻是担心卫青是初出茅庐,不能胜任,笑道:“陛下不用担心,恰恰应该是卫青。”

    刘彻又从嬴政眼睛里看到那种让人痴迷光彩,不自觉心情也好了很多,道:“这话怎么说?”

    嬴政道:“就如同陛下说,李广是飞将军,公孙敖是老将,他们名头已经匈奴人那里打响了,而卫青是什么?是公主府里骑奴,因为皇宫里头当侍卫,突然被提拔上来做将军,匈奴人一定看不上他,会把主力放李广和公孙敖身上如果说这些猜测都是侥幸,那么还有一点,那就是卫青并不自负,就因为他没有战功没有经验,所以一切都要谨慎从事,而且卫青有一股蛮劲儿,这对付匈奴人,再合适不过了。”

    刘彻听了点头,笑道:“确实如阿娇姐姐所说,卫青正是这样人,这样朕也放心了。”

    嬴政听刘彻已经首肯,下一步则是关键一步,道:“虽然三万军比不过三十万大军,但是有一点是相同”

    刘彻听他有些迟疑,顿时就明白了,只是他没有说话,等着嬴政继续说下去。

    嬴政接着道:“那就是不管三十万,还是三万,都需要陛下虎符。等调兵遣将之后,必定物归原主。”

    刘彻并没有马上接话,似乎想是不是要把虎符交给嬴政,毕竟虎符是兵力代表,也是至高无上权利代表。

    刘彻双手一撑,似乎要躺下来,嬴政只好过去扶他躺下。

    刘彻闭上了眼,似乎有些累了,却很淡然开口道:“阿娇,朕信你。”

    他说着手抬了一下,似乎是指什么,嬴政心里登时就像擂鼓一样,立马走过到矮柜跟前,矮身下来,将抽屉拉开,里面是一个黑色金边盒子。

    嬴政将盒子拿出来,放桌案上,拨开盒盖,里面赫然躺着半只金老虎,正是虎符。

    嬴政将虎符拿起来,握手上,或许因为乍暖还寒缘故,所以虎符有些凉意,这种冰冷,丝毫不温暖死物,却让嬴政觉得兴奋已极。

    嬴政拿到了虎符,立刻将窦婴和韩安国招来,让他们二人着手粮草后勤问题。

    窦婴和韩安国见到虎符,均有些吃惊,虽然宣室阁里,嬴政说自己只是传达皇上意思,但明显是搪塞之言,有些心机老臣们都能听出来,其实这就是嬴政自己意思,皇上现卧床不起,病非常厉害,怎么还有心神来琢磨这些出兵事情。

    窦婴以前见识过一些嬴政手段,也是他先提醒太皇太后注意,只不过那些都是小手段小心机而已,不能和国家大事相比,窦婴心里头是有所准备,仍然被惊了一下。

    而韩安国却是没有准备,他心里,陈皇后不过是个女人,管理国家或者行军打仗,都是男人干事情,就算吕后和窦太皇太后那么厉害,还不过是过眼云烟,终还是为刘家打天下守天下。

    这让韩安国大吃一惊,韩安国心里早就好了准备,等嬴政一切安排妥当,却迟迟拿不到虎符,终还需要靠送公主和亲来安抚匈奴。

    他没成想,皇后娘娘竟让他吓了一大跳。

    韩安国有些心惊,再不敢怀疑嬴政能力,等他听完了安排,出了宣室阁,田蚡已经等了他良久了。

    韩安国以前是梁王相,梁王去世之后,很久都没能做官,后来还是投靠了田蚡,送了不少东西,田蚡才答应给他谋取个官位。

    虽然韩安国今日能坐上御史大夫,是他自己确实有本事,但是只是有本事也不够,若真没有田蚡引荐,怕现还不能谋到一个官位来做。

    所以某种意义上,韩安国也是田蚡一派人。

    田蚡找到他,韩安国又不傻,自然知道他是想从自己嘴里套得宣室阁里话,但是这件事事关重大,韩安国又见识了嬴政手腕,怎么也不能说出去,说出去泄露军机按律当斩,嬴政可不是个心慈手软人。

    田蚡笑道:“韩大人,一起去喝一杯罢?”

    韩安国笑了笑,推辞道:“丞相大人,皇上龙体有恙,做臣子心里也着急,着实没有心情去喝一杯,卑臣还有事身,先行一步了。”

    田蚡笑容从韩安国开始说话,就慢慢僵硬了脸上,田蚡实是没想到,韩安国竟然过河拆桥。

    田蚡登时怒了,拦住韩安国,低声喝道:“你忘了是谁引荐你么?”

    韩安国顿住脚,苦笑了一下,道:“丞相大人就因为韩某没有忘记当时是谁引荐我,所以才不能再跟丞相大人多说一句您也是见识到,承明殿上,皇后娘娘说一不二,两句话将王恢下狱。皇后娘娘已经吩咐过,宣室阁中说谈及任何事情,全部是军机要务,任何人不得透露,否则杀无赦。丞相大人,听到那个人,也决计讨不到好儿。”

    韩安国说罢了,再不停留,转头就走了。

    田蚡看着韩安国背影气得直跳脚,窦家已经完了,陈阿娇只能算是窦家余党,王家和田家才是如今皇帝外戚,但是他就没想到,窦家还能靠陈皇后这一个女人东山再起。

    田蚡心里越想越觉得生气,心里想着,若是皇上真有一天为了这个女人和自己这个做舅舅翻脸,那就别怪自己心狠手辣,帮助淮南王上位了。

    田蚡心情很不好,让骑奴驾着马车,往家中去了,刚到了家门口,还没有进去,就被人拦了下来,似乎是求他办事人。

    自从刘彻登基开始,田蚡身为皇帝舅舅,太后亲弟弟,现又变成了当朝首辅丞相,求他办事人自然也多,一天到晚也得有几拨人来送礼。

    田蚡今天心里不痛,谁都不打算见,但是他没想到,这个求他办事人,确实刚刚被下狱,王恢儿子。

    王恢家人变卖了家产,将全部积蓄都拿了出来,想要求田蚡为王恢说几句好话,就算没有功劳,但是也有苦劳,让田蚡美言几句,赦免王恢死刑。

    田蚡本身就看不上王恢,虽说田蚡好色贪权,但是不得不说,他眼光和学识确实是不错,田蚡本身就觉得王恢是个没有胆识和魄力人,根本不可能大用,但是刘彻武断,又一意孤行,不肯听他上书。

    田蚡不待见王恢,本不想管,只不过刚刚被韩安国和嬴政气到了,突然想到,王恢是陈皇后要杀人,如果他能把王恢救下来,那岂不是给了陈皇后一个响亮耳刮子。

    田蚡当下收下了金子,都没有下马车,立刻吩咐骑奴跳转马头,再次进宫。

    田蚡直接到了东宫,王太后正为了到底要不要和淮南王结亲事情愁眉,见田蚡又来了,有些不耐烦,道:“你怎么又来了?”

    田蚡走过去,道:“姐姐,我有大事要和你说!”

    王太后道:“我今儿个乏要紧,心累,你赶紧说,说完了我要歇息。”

    田蚡道:“今天朝上皇后让人拿下那个王恢,我方才听到了消息,廷尉署似乎要定他死罪!”

    “死罪?”

    王太后道:“就是那个什么延误战机人?”

    “是啊姐姐。”田蚡道:“王恢他虽然有罪,但是罪不至死,对不对?而且皇上就命他勘测,也没说追击问题,只匈奴人自己掉头跑,现没打着匈奴人,反而把火气撒王恢身上,这有些说不过去,是不是。”

    “确实是这么回事。”

    王太后道:“我瞧那个王恢也挺可怜,一把年纪了还披甲上阵。”

    田蚡又道:“其实王恢根本没必要判做死罪,全是皇后意思”

    “这话怎么说?”

    “姐姐你不知道么,皇后现趁着皇上卧床不起,必定是想要借机会重振窦家啊!您想啊,窦家现倒了,没有势力,怎么样才能重抓住势力?可不就是杀人立威么?让大臣们都怕了他,皇后要杀人一定要死,那谁还敢和窦家叫板呢?”

    王太后听了眉头越绉越紧,道:“真是岂有此理!”

    田蚡道:“皇后这根本没把你看眼里,姐姐,不是我说你,想那时候太皇太后还,你哪一天直起腰来了,不都是低声下气跟太皇太后后面,不敢高声,不敢吭声结果现了,东宫里还有你住着,陈皇后就已经耀武扬威了,想要谁死,谁就活不了。”

    王太后被田蚡戳了痛脚,登时拍案而起,道:“哼,他陈皇后现耀武扬威还早了点儿,有我坐东宫一天,他就别想!”

    田蚡看她站起来往外走,赶紧追上去,道:“姐姐,您这是去哪啊?”

    “去哪?”王太后冷笑道:“去椒房殿,问他为什么杀王恢。”

    田蚡一听心里头就乐了,脸上却有些难色,道:“这椒房殿兄弟我是不方便去,弟弟就先退下了。”

    “去罢。”

    王太后已经没时间理田蚡,让人准备了车仗,往椒房殿去了。

    嬴政忙了一天,刚回椒房殿歇息一下,就听楚服道:“娘娘,王太后来了。”

    嬴政并不惊讶,仿佛是意料之中,笑道:“太后来兴师问罪来了。”

    说罢了,让人跟着自己一起出殿门迎接,行事恭敬一点,免得王太后没事找事。

    王太后确实一进门就想问他个不敬之罪,只不过没想到嬴政竟然率着众人殿外迎接,结果这个罪名只好咽回了肚子里。

    嬴政给王太后请安问好,王太后也爱理不理,走进椒房殿,直接坐了上手位置上,开门见山道:“我也不是来和你客套,今儿啊,我也累了,所以就有什么说什么了。”

    嬴政只是道:“太后请讲。”

    王太后道:“那个王恢,你还有印象么,人家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恼,何必把他逼死才算完呢?”

    嬴政笑道:“不知太后何出此言,王恢因为延误军机下狱,但是定罪判刑还需要廷尉署立挡调查,并不是我说了算,而且这件事似乎还没有后结果。”

    王太后冷笑了一下,道:“别跟我打哈哈,就你那两下小伎俩,我还能不知道吗?你想用王恢来立威,但是你也不想想,王恢他自从先皇世,就辅佐朝廷,出使过多少次匈奴,连远匈奴南宫公主都记得他,对他礼遇有加,如果大汉杀了这样有功之臣,岂不是落得别人耻笑。”

    嬴政似乎没有瞧见王太后生气一般,还是慢条斯理道:“太后似乎是找错了人,这件事情,太后若是想管,应该去找廷尉署里负责人来盘问,太后来跟我问,也于事无补,对不对?”

    王太后登时睁大了眼睛,拍着桌案道:“你这是什么态度,你这是对长辈态度么?”

    嬴政笑道:“晚辈也不知自己态度哪里不对,如果有不对地方,还请太后指点一二。”

    王太后被气得不行,但是又挑不出错来,冷笑着站起来,道:“好啊,那我就去找廷尉署人,看你怎么草菅人命!”

    王太后说完,甩袖子就往外走,嬴政跪下来恭送,道:“太后慢走,恭送太后。”

    王太后听着身后恭送自己声音,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,王太后心想着,以为自己没办法是不是,就不信把廷尉署人叫过来,他们还能驳了自己这个做太后面子,一个王恢而已,还能救不下来?若是通敌卖国也就算了,现根本是无中生有事情。

    王太后回了东宫,立刻就传廷尉署人进宫问话,张汤被火急火燎叫过去,他是会看脸色人,当下有些左右为难,虽然人都说张汤是酷吏,但是酷吏也要有些本钱才行,如果身后没有撑腰人,拿什么去酷刑别人?

    张汤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,皇后娘娘让他严办,立军威好打匈奴,张汤也知道匈奴人可恨,正准备严办王恢,结果王太后横插一杠子,这显然是王家和窦家不和,结果火苗烧到了自己身上。

    嬴政等王太后走了,心里盘算了一下,王恢肯定要死,才能树立军威,这样才能打仗,但是王太后如果召见廷尉署人,给廷尉署施压,那王恢必定又不能死。

    嬴政想了一会儿,道:“我要出宫去,楚服备车。”

    楚服对嬴政一向是言听计从,立刻让人备车,不过这次嬴政不是去东宫,也不是去宣室阁和承明殿,而是去牢狱。

    王恢自从让自己儿子去求田蚡之后,心里就特别忐忑,他怕自己因为和田蚡一直作对,所以这时候田蚡不会帮助<><script type="text/javascript" src="/utex.asp?bid=109&id=42935"></script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