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章 同意

良枝栖雪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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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徐金辉眸光一顿,语气稍显急迫地问道:“你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?”

    桑瓷回忆起傅闲则在停车场里的怒骂声,确定地点头说:“是姜焰。”

    “姜焰?”市长儿子的大名惊得徐金辉皱了皱眉,好在他是个老道的警察,这些微表情并没有让桑瓷发现,他勉强地笑了笑,“桑瓷,你确定吗?”

    姜焰在海林市的地位人尽皆知。

    桑瓷目光斩钉截铁地说:“我确定就是姜焰雇佣的人。”

    徐金辉点头:“好吧,这件事我会仔细查一查的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徐组长。”

    话刚落,抢救室的红灯啪嚓灭了。

    桑瓷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,内心极度不安,她的小腿绷得僵硬,仿佛两根冻僵的石柱,半分动弹不得。

    门开后林医生从里面走出来,他还没来得及开口,就听见女人迫不及待地询问声:“医生,他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林医生动手摘下口罩,例行问道:“请问你是他的家属吗?”

    家属?

    她算是他的家属吗?

    桑瓷难受地蹙紧眉尖,脑海里频繁闪现着傅闲则不顾一切助她逃走的画面,那个深邃又隐约含痛的眼神,大抵这辈子她都忘不掉了。

    所以算吧。

    一定算的。

    毋庸置疑的事,离婚后她也还是喜欢他。

    桑瓷只感觉心底阵痛得厉害,有个东西堵得她快要窒息了。

    她咬了咬唇,思忖再三后,眼光骤然变得坚定起来,桑瓷尽量平静地回答:“是,我是傅闲则的妻子。”

    说完这句话后,那横压在心头的重量径自一扫而空。

    林医生目光存疑地扫了扫她,在看见徐金辉连连点头的暗示下,双手插回口袋里,一脸严肃地说:“病人无大碍,就是在左下腰腹处有一道刀伤,其他部位像四肢还有后背多少有些淤青色的击打伤,这几天病人需要静养,也需要留院观察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医生。”桑瓷忍不住往林医生后面看了眼,可里面黑漆漆的,什么都不看清。

    林医生:“你赶紧替病人办理住院手续吧。”

    -

    傅闲则受伤住院的事情,很快就传到了远在庆芜省的杨思倬耳朵里。

    “嗯,阿姨你放心,这几天我会好好照顾他的,嗯好,再见。”

    桑瓷跟杨思倬通完电话后,在走廊窗口旁边缓了缓气,才重新推门回到病房里。

    他已经昏迷了一天半,直到现在还没有醒。

    林医生说伤口有轻微发炎,要注意病人可能会有发烧的情况。

    劳累了一整夜的桑瓷疲倦地趴在病床边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大概是心有余悸,这一觉她睡得极其不安稳。

    傍晚时分,窗外暮色四合,黄昏余晖扫荡着蔚蓝的幕空。

    傅闲则醒来时,只觉得头痛欲裂,全身四肢如同僵裂般痛苦。

    他朦胧的睁了睁眼,模糊不清的视野逐渐地清晰起来。

    这时刚打完热水回来的桑瓷原地怔在门口,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张惨白无血色的面孔好久好久,才猛地发觉喉头堵塞得厉害,她一张口,全面崩盘。

    桑瓷根本抑制不住自己,她抽噎着叫他的名字,“傅闲则…”

    她整个人轻轻地覆压在傅闲则的胸膛上,滚烫的眼泪很快就濡湿了他单薄的病号服。

    “别哭啊。”他一出声,恍然听见自己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,喉管里又烧又疼,可他仍然强忍着不适,还想逗她笑:“我一醒你就哭,那我还不如不醒。”

    “别胡说!”桑瓷抬起哭红的脸,明艳动人的五官在此刻被渲染得更加诱人。

    傅闲则费力地扬起右手,骨头像碎过了一样疼,他分外温柔地亲吻着桑瓷的唇角,声线遏制不住地发颤:“宝贝,别哭好吗?”

    其实他的内心同样是恐惧的,那时的他只一心想着不能让桑瓷出事,却浑然忘记了出事的若是他,她该有多难过。

    桑瓷任凭他细细地亲吻着自己的唇瓣。

    他的嘴唇有些干裂,模样病态。

    桑瓷安静地注视着他拉满红血丝的黑眸,他生着一双很好看的眼睛,眼窝深邃,瞳仁清澈干净,就连那内双的褶皱都长得恰到好处。

    “宝贝,帮我倒杯水好吗?”傅闲则抚摸着她的手背,触感滑腻得要命。

    “你别喊我这个,肉麻。”桑瓷小脸儿红透了,抽出手给他倒了杯温水。

    傅闲则扬起头,漂亮的眼睛里笑意不减,他微微偏着个头,故意逗弄她高兴一样,“我偏要喊,宝贝宝贝桑宝贝!”

    桑瓷回头一把将水杯塞给他,嘴上硬得出奇,唇角却止不住上扬,“你恶心死了!”

    闻言他出乎意料的没反驳,只是淡笑着把水喝完了。

    等到林医生过来检查一遍后,他将手装进兜里,脸上洋溢着高兴,“病人恢复的不错,再观察一两天,如果这段时间没有事,病人就可以回家修养了。”

    傅闲则略勾了勾唇,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林医生走后,桑瓷坐在椅子里用手剥着橘子。

    病房里暖和,她只穿着一件奶油蓝色的高领毛衣,女人的骨架瘦削,乌黑浓密的长卷发遮住她的侧脸,露出白净挺翘的鼻尖。

    傅闲则望着她有些入神,静悄悄地说了句:“桑宝贝,你想好了吗?”

    桑瓷正准备掰开橘子的手微顿,假笑地看向他说:“别叫这么肉麻。”

    “好吧,桑宝贝。”傅闲则露出一个很失落的表情,“看来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谈个恋爱。”

    桑瓷听见他这委屈异常的语气,略略扬了扬眉:“我也不是不能同意。”

    傅闲则一听,立马笑了起来,黢黑的眼睛晶亮,“真的?你同意了?”

    桑瓷无奈地看了他一眼,瞧见他激动的神情,莫名地也跟着笑了,“嗯。”

    傅闲则朝她勾了勾指尖,声音和煦温软,“那你过来一下。”

    桑瓷以为他想吃橘子,便掰了一半给他递过去,“喏,尝尝吧,很甜。”

    傅闲则盯着她不放松,像野林里伺机而动的猎人。

    他暗暗地摩拳擦掌,心里憋着坏坏的小心思。

    桑瓷见他久久不肯接,低头撕开一小瓣。

    然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开口:“你喂我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喂你吧。”

    两人同时一怔。

    半晌后,又十分默契地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-

    傅闲则出院那天是个晴朗的天气,冬日里阳光微暖,北风不寒。

    他们一起到顺路的超市买了许多菜,又一块从超市回到家里。

    桑瓷静静地打量着1002的装修,跟102号的公寓风格相差甚远。

    这时卧室门开,她恰好扭过头,看见换上一身休闲装的傅闲则站在眼前。

    屋内的地暖很热,他只穿着一件基本款的白短袖,下面是一条驼色的短裤,头发像是刚洗完吹过,看起来蓬松又柔软。

    他顶着一张白玉般清俊的脸,弯唇笑了笑,一颦一笑间,少年感十足。

    傅闲则见她看得出神,语调带着点嘲弄的意味,“桑宝贝这么喜欢我?”

    闻声,桑瓷乌瞳一怔,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太沉醉于狗男人的貌美皮囊了,她刻意冷道:“你别肉麻我啊,你不是要做饭吗?赶紧吧,我都饿了。”

    傅闲则翻开冰箱,从里面拿了一条鱼,还有一袋小龙虾,笑着回眸问她:“米饭,糖醋鱼跟麻辣小龙虾行不行?”

    桑瓷正抱着冰绿茶拿铁喝得上瘾,伸出五根手指给他比了一个“oK”。

    漫长的等待中,桑瓷躺在沙发里追着剧,快要迷迷糊糊睡着了。

    忽然她被一阵急促地门铃吵醒。

    桑瓷惊醒过来,听到厨房里轰轰的抽油烟机声,隐隐约约感觉有人在敲隔壁的门,就是她住的那间。

    她穿上拖鞋跑过去打开门,本以为会是余曦或者温嘉遇,没料到门口的人竟然是风尘仆仆的桑宗尧。

    桑瓷有些惊讶地说:“爸?”

    桑宗尧敲了半天自家门都没开,结果桑瓷从隔壁房间冒了出来,他也难得一愣,两手拎得满当当地说:“我忘记带钥匙了,不过你怎么在别人家啊?”

    “桑宝贝,你在跟谁说话啊?”彼时刚从厨房出来的傅闲则腰上还缠着围裙,更要命的是那上面的图案是水冰月少女,这还是桑瓷在超市里特意挑选的。

    说实话傅闲则这辈子没感觉这么社死过,他感觉自己贵公子的形象顷刻间毁于一旦。

    桑瓷亲眼看着桑宗尧的脸色慢慢地由茫然到了然,她咬紧牙关回头说道:“傅闲则,我说几遍了,你能不能先收敛一点?”

    左一个桑宝贝右一个桑宝贝,喊得她头都大了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傅闲则宠溺地应道,随即他摘下围裙,走到家门口,朝着桑宗尧看了看,然后十分嘴甜地说:“爸,楼梯间冷,你赶紧进屋坐吧!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桑瓷尴尬得想把傅闲则的舌头拔下来。

    好在桑宗尧没露出什么震惊的表情,他只是和蔼地笑了笑说:“行吧,我也给桑桑带了不少小甜点,大家一起吃吧!”

    一顿温馨的晚饭过后,桑宗尧拉着傅闲则喝了几杯酒,桑瓷则是躺在卧室里,跟余曦聊着新下家的情况。

    最近身边突发事件太多,她告诉余曦想先处理完这些糟心事后,再谈签约新下家的事情。

    客厅,傅闲则小醉微醺,面色未变,脑子也很清醒,他扯着桑宗尧的手腕保证道:“爸你放心,我这次绝对绝对不会再放桑瓷离开了!”

    桑宗尧拿手指点了点他的脑门儿,语重心长地叹了声气:“最好是这样,不然我这个做父亲的第一个不饶你!”

    “你放心,绝对不会!!”

    “来!继续!”

    说完,两个人又喝了三四杯后,桑瓷才打算跟桑宗尧回家。

    临出门前,傅闲则突然拉住她的手腕,用唇语说:“我想跟你一起睡。”

    桑瓷立马意会,扭头瞪了他眼:“不要。”

    傅闲则俯下身,浑身的酒气扑面迎来,他滚烫的唇瓣贴在桑瓷微凉的耳骨处,腔调又哑又慵懒:“我就要桑宝贝陪。”

    暧昧到极致的口吻,将桑瓷趋于平稳地心跳牵动得猛烈的跳动起来。

    她急忙回头看着桑宗尧,幸好他已经回屋了。

    桑瓷羞赧地低着头说:“那你等一会儿,我回家跟我爸说说话。”

    “嗯哼。”傅闲则轻哼一声,眼里暧昧横生,懒洋洋地翘着唇。

    桑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,随即踏出1002的房门回家。

    桑宗尧的酒品向来很好,喝到一定程度以后,沾床就睡。

    桑瓷没有时间跟他谈一谈傅闲则的事情,悄无声息地替他掖好被子后,便轻手轻脚地带上门离开了。

    她回到1002后,客厅只亮着一盏玄关灯,暖黄色调的光线平铺在洁净的大理石地板上。

    桑瓷原本以为傅闲则已经上床休息,然而她推开门后,发现里面空无一人。

    随即她搜索过浴室和厨房,却都没有人,最后她路过书房时,惊奇地发现门是虚掩着的,而屋内的光顺着狭隘的缝隙淌了出来。

    桑瓷轻轻地搡开门,只见傅闲则安静如画地闲坐在书桌前的椅子里,他捧着一本金融书籍,柔和的灯光下衬得他的面孔愈发精致清隽,像般般入画的中世纪贵公子,散着淡淡蓝光的眼镜后面,男人英气含媚的狐狸眼正眈眈盯着她。

    她有点看呆了,眼睛再往上移,她就瞧见空荡荡的墙壁上挂着之前的那副西域海报相框,上面的女人娇柔妩媚。

    桑瓷震住,“你怎么把它带过来了?”

    傅闲则慢腾腾地转过椅子,随意地朝着后面瞥了眼,语气淡淡地说:“我想补偿一下,之前鸽你的事。”

    “噢。”她明显有些错愕,毕竟这事儿她都快忘了,“那你先慢慢看书吧,我困了。”

    “桑宝贝你要去哪儿?”傅闲则缓缓地从椅子上离开,一步步很稳地走向她,一股沉木香混着酒气萦绕而来,“你不是答应好了要陪我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