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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雪容看着皇甫莲身上伤口，和几乎已经看不出完全模样的双手，心揪成了一团，眼泪无法控制地落下。
“没有想到？”皇甫莲嗤笑，“卫雪容，你当真把本王当成傻子了？”
“我不是……王上，我真的没有……”卫雪容一面抹着脸上的泪水，一面急急地解释，想要把话说清楚，皇甫莲却完全不相信她的话。
“没有？事情已经摆在眼前，你现在倒是想撇干净了？”
“王上，我真的没有……”
“出去！我不想与你多浪费口舌。”皇甫莲低头，不再看她，把注意力全部放到腿上的孩子身上。
卫雪容跪坐在那里，脸色苍白如雪，黑眸中，充满了悔恨。
如果早知道，夏侯风里会这样对待皇甫莲，她是绝对不可能，答应救他的……
但是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。
卫雪容真的好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，可是事到如今，她还能说什么呢？
就算皇甫莲身上的伤不是自己亲手烙上的，也是她的行为，间接造成的。
皇甫莲讨厌她，不想看到她，是正常的……
卫雪容心里十分明白。
她只是，有点不想接受眼前的事实——
她明明，只是想要带皇甫莲离开皇宫，然后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，安静地生活下去而已……
卫雪容以为，江南燕被夏侯风里接走之后，皇甫莲就会把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，却没想到，夏侯风里会对他做出这样的事来……
她真的一点也没有想到。
如果早知道，夏侯风里会这样对他，她根本就不会……
卫雪容捏着绢布，看着脸色暗沉的皇甫莲，神色一片茫然，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。
“出去，本王不想看到你！”皇甫莲依然是那句话。
卫雪容抬眸，看了皇甫莲一眼，再看看他腿上的孩子，心神渐渐地定了下来，脸色却依然苍白，“王上，就算你不想看到我，也要替刚刚出生的……孩子想一下。如果你倒下去了，要怎么照顾他？”
皇甫莲没有说话，身体却微微一晃。
卫雪容知道他已经动摇了，深吸了口气，握紧了双拳，克制着不要心慌，开口继续道，“王上，我先替你处理伤口，等你的身体好点，商船到下一个镇的时候，我再……”
看着皇甫莲伤痕累累的模样，瞒着夏侯风里放他们离开的念头，在卫雪容的脑中闪过。
然而看到他腿上的孩子，卫雪容又犹豫了。
她真的不甘心，不甘心就这样放他们离开——
卫雪容想起了自己早夭的女儿……
尽管她心里清楚，女儿的早逝，和江南燕没有关系，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，但是看到江南燕的孩子在经历了夏侯风里之后，还能健健康康地活着，卫雪容的内心，充满了不甘与愤怒。
所以，话说到一半，卫雪容就倏地停住，没有继续说下去，重新举起绢帕，朝皇甫莲的伤口伸去。
大概是卫雪容刚才的话起了作用，这一次，皇甫莲没有拒绝，任由她手中的绢帕，轻轻地拭过脸颊上早已凝结的血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