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73 夕阳

座上人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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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从华盛顿到纽约有四五个小时的车程,从空中经过当然更快,所以当学院的课程还未结束的时候,埃瑞克一行就回到了家中。

    “莫拉女士呢?”奥罗罗人还没走近,她的声音就先传过来了。

    “她要留下再做些沟通,你知道她有些老朋友在那里。”埃瑞克回答道,然后约翰就跑过来了,他后面跟着一群大大小小的学生。

    “头儿,你是怎么从那身怪衣服里出来的,我们猜了好久都没想出来。”约翰嚷嚷着,这些小毛头在私下打赌来着。

    “一个小秘密。”埃瑞克眨了眨眼睛,没有告诉他们事实真相。

    年轻人们立刻哀声一片。

    “你说话真是太大胆了,那可是国会。”这时奥罗罗走近了,她小声的埋怨着。

    “一个听证会罢了,再说都过去了。”埃瑞克体会到她的关心,安慰的搂住了她的腰。

    奥罗罗嗔怪的拍拍埃瑞克的手,但埃瑞克向旁边一指,她就不再说什么了。

    那边是汉克和百合子,这对老夫少妻正激情的吻在一起。

    “我说”,埃瑞克不怀好意的凑近奥罗罗耳边。“我们要不要也学他们来一次?”

    奥罗罗的脸色立刻变得酡红,她又想起了那个“进军巴黎”的姿势,忙不迭的挣脱了出去,和笑吟吟的琴站在一起。

    看到她的羞涩模样,埃瑞克摊开双手表示无奈,然后被学生们围了起来,七嘴八舌的问着国会山的事情,他们自打来到学院,就连纽约都很少去,何况是国会所在地。他们一股脑儿的把问题抛了出来,埃瑞克好像又回到了记者的包围圈里,不停气的为他们解说着。

    在这一群人里,教授是离得最远的那一个,他悄悄的停在小山坡上的一片树荫下,夕阳的余晖被树干挡住,阴影遮住了他。

    他静静看着操场上欢腾的景象,自从埃瑞克来到这里,学院就变得生机勃**来,年轻人不再每天怀着心事,孩子们也不会经常从恶梦里醒来,与普通人的关系也正在好转,这正是他以往追求的目标。

    然而当这一幕真的到来,查尔斯·泽维尔忽然找不到自己的位置。

    他不再是被人们需要、最不可或缺的那一个,就连他最忠诚的弟子斯科特也离开了。

    看着这些喜悦的人们,教授心里说不出的失落。

    “查尔斯。”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,教授怔了一下才回过头,汉克正站在他的身边。

    “嗨,汉克。”教授说道。“不和百合子在一起吗?”

    “她有自己的朋友。”汉克说着,弯腰扶住了教授的轮椅。

    “你在想什么?”汉克看着教授的眼睛问道。

    教授抬起头,老友的眼睛正深深的直视着自己,那种洞察的眼神令一向睿智的他也有些想要回避的冲动。

    “我有些想斯科特,如果他在这里就好了。”教授找借口搪塞着,当然他也的确在想那位学生。

    汉克轻轻的推动了轮椅,把教授在树荫里慢慢的移动着。

    “我等这一刻已经有很多年了,查尔斯。”汉克望着远处的人们若有所思的说道。“还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吗,那时我还是cia下属部门的研究员,是你在我的上司面前揭穿了我,然后我们成为一个团队,为我们的同胞而战。”

    “是的,我记得。我现在仍能想起你那时的模样,穿着白色工作服,一脸的青涩,还有你的高度近视镜,简直像威士忌甁底一样厚。”教授怀念着过去的往事,那些早已消失在历史中的经历依然深深的铭刻在他的脑海里。

    “那时我们有很多朋友,另一个埃瑞克也还是我们的同伴,我们一起面对大敌,哪怕被他们打得落荒而逃,我们也不曾放弃希望。”汉克轻声说道,轮椅接近了树荫的边缘。“这是为什么呢,我后来常常想这个问题,明明没有人给我们帮助,可我们就是自信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改变人生。”

    “后来我明白了,之所以有信心,是因为我们团结。”轮椅越过了阴影,教授看着落在自己脚尖的阳光垂头不语。“因为我们的团结,我们真的创造了奇迹,塞巴斯蒂安·肖那样的怪物也败在了我们手里,当我得知那个消息的时候,我相信在我们面前,世上没有什么事不可以改变。”

    “埃瑞克离开的时候,我很难过,不只是他带走了瑞雯,他同样带走了我的梦想。但我想更难过的人应该是你,你不仅失去了双腿,失去了瑞雯,也失去了一个兄弟,在往后的日子里还要继续不断的斗争下去。”

    “在那段日子里,尽管我们每每战胜兄弟会,可我再也没有感到过一丝希望存在,我想这种胜利的次数越多,我们内部的伤痕就越难愈合,变种人被分成两大阵营,无论哪个阵营都无法真正获胜,只要我们还彼此对抗下去,就不会有改变发生。也许直到人类发动全面攻势的时候,在死亡的威胁下我们才能重新握手言合。”汉克遥遥看着远处,低沉的叹道。“那段日子真是充满了灰暗。”

    教授沉默着,阳光落在他的腿上,反射的光芒刺入了他的眼帘。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你是否认识到这一点,那就是你的选择虽然和埃瑞克背道而驰,但你们两个都不能真正让我们摆脱险境,你不能制止人类无休止的侵害,埃瑞克也不能摧毁人类的敌意,你们的努力互相抵消了,几十年间变种人的处境没有任何改变,而人类却在逐渐壮大,现在我们的力量已经没有优势了。”

    “谁能解救我们,不是x教授,不是万磁王,是他们两个人的合力,只有教授和万磁王握手言合,重新站在一起,变种人才会重新焕发生机。”

    “查尔斯,看看那边。”汉克指着操场,教授顺着他的手看了过去,一个身姿窈窕的女人正在漫步走来,随着逐渐接近人群,她的外表迅速发生了改变,先是从一个面目普通的女白领变成蓝色皮肤的女人,然后又发生变化,成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长发美女。

    “就连瑞雯都不再坚持她那一套老观念了,难道我们还不能学会改变吗?”

    “放开自己的心胸吧,放开心灵控制,别再被你的能力迷惑,你已经为变种人做了太多,这里永远有你的位置,现在来到了新的时代,泽维尔学院有了一个新万磁王,你还在犹豫什么?”

    “放开你的顾虑,放开对埃瑞克的束缚吧。”

    教授抬起了头,看着自己老友诚恳而老迈的脸,他这才惊觉自己已经到了金色的夕阳中。

    “你说得对,汉克。”教授把视线移开,看向青春活泼的年轻人,长长的吐出一口气。“我不会再顾虑什么,我不能控制一切,我已经付出了我的人生,这里永远有我的传说。”

    “无论如何,我都是这个时代的缔造者。”教授看着站在学生们中间的埃瑞克,一股豪气重新在他的身体中产生。“接下来是新万磁王的时代了,我会看着他怎么做。”

    当教授和汉克在山坡上望着埃瑞克的时候,埃瑞克正在望着瑞雯,这位魔形女今天似乎是打定主意要以年轻时代的形象出现了,她风姿绰约的走过来,朝奥罗罗和琴示威似的抛了个媚眼,又和她的养女玛丽打了个招呼,然后才来到埃瑞克身边。

    “你今天看起来很赞。”埃瑞克夸奖这位和自己关系密切的女性道。

    “比那两个如何?”瑞雯不怀好意的瞟了旁边一眼,她的眼神立刻把奥罗罗气得火冒三丈,但是琴阻止了她,两人带着学生们一起离开,给埃瑞克一个谈话的空间。

    埃瑞克摸了摸鼻子,决定把她的话忽略过去。

    “出了什么事吗?”他问道。

    “你让我注意的人从学院溜了出去,现在正在运河的船上,看来他打算进行一次从东海岸到西部内陆的观光之旅。”

    “西部可不安全。”埃瑞克若有所思,现在他很难兼顾到那么远,那只隐藏起来的老怪物也并不好对付。

    “都是你做的好事,被抢了女朋友出去散散心很正常。”瑞雯乜视着埃瑞克调侃道。

    “那么让你的人跟紧点儿,有事随时通知我。”埃瑞克耸耸肩道。“我真不希望他遇到麻烦。”

    说这句话的时候,他的神情郑重,瑞雯也就不在开玩笑,认真的答应了。

    “查尔斯也会关注他的,别太担心。”她安慰道,埃瑞克点点头,把这件事放下。

    “去见见他们吗?”他朝山坡那边侧侧头,瑞雯朝上面看了一会儿,金色的夕阳把那里照得一片辉煌,惟独看不清背对着阳光的人的样子。

    她出了一会儿神,然后摇头。

    “有些人想见你。”她说起正事。

    “现在还不是时候。”埃瑞克拒绝了。

    “如果你不愿取代他的地位,他不可能永远呆在里面,我们必须要有一位领袖。”瑞雯有些急切,她所说的那个人即使被关在几百米深的地下监狱里,他的影响也无人能及,兄弟会内部正在酝酿一次行动,要把他从监禁中解救出来。

    一旦他出来,埃瑞克将首当其冲,以那一位的性格,绝不会让世界上同时存在两个万磁王。

    “不必担心。”埃瑞克眼神幽幽的望着天空最后一缕晚霞。“我会告诉他,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