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土高原上独特的民居—窑

北漠尘清——巴图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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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走进西部,给人留下最深刻印象的莫过于一望无际的黄土地;认识西部,首先要面对的也是这蓝天下一览无余的黄土地;深入西部,无非是去把握和拿捏黄土的性格。形而上地说来:一把黄土,就是西部。游走四方,浪迹天涯的西部人,怀揣一把黄土,便是与黄土地同在,与故乡同在。黄土的性格,黄土地的情怀,这就是西部人的全部。

    解蔽黄土地,解蔽黄土,方可触摸到西部之魂。

    君不见那些练就硬气功的武僧们,铁头碎石,以掌断砖的神奇功夫,但若他们面对用黄土夯就的三块土坯时,也不得不缩头敛气,面露难色了。其中的妙道,全在于至坚易催,至锋易折的物性使之然。现时泥瓦匠砌墙盖房时,一把瓦刀,一张拦泥板,削砖如泥,若是面对这些黄土夯就的土坯时,未必能切削自如了,这是经历过多少工匠千百年的实践证明了的。所以,西部人可以傲视一切,可以蔑视权贵,视金钱如粪土,但西部人对黄土和黄土地,无不充满了虔诚和敬重。

    有人惊呼:这些都是纯黄泥搭建的起来的房子吗?看上去其中没有受力的支点。若是一场暴风雨,它们会轰然倒塌吗?当然,黄土高原应该极少有暴风雨。

    看来此君对黄土的脾气和性格不了解。你若知道“坚如磐石”一语的本意所指就不会认为这些窑洞会在一场暴风雨中轰然倒塌了。黄土夯就的古老长城,虽然暴露在风雨烈日中,仍然可以历经千百年的风雨剥蚀巍然不倒,成为了中国之脊梁。这些绝无一砖一瓦,全然用黄土坯砌就的窑洞,同样保持了黄土坚如磐石的性格,饱经风霜雨雪的侵蚀,就是屹立不倒,经年累月遍布在西部的黄土高原上,即便是经过了民国九年(1920年12月26日)8。2级的甘肃海塬大地震,这些窑洞中的大多数依旧稳如泰山,成为无数西部人安身立命的温馨居所。冬暖夏凉的窑洞,千百年来呵护着西部人,温暖着西部人,黄土窑洞就是西部人眷恋不舍的家园。随着岁月的流逝,这些遗存在西部大地上的窑洞,日渐消失,被砖石结构的平房、楼房所取代,黄土窑洞,成为一种记忆,一种西部曾经的历史、岁月、生活的镜像,在人们的漠视与忽略中又将化为黄土,窑洞的影子将会渐行渐远。但屹立不倒的黄土窑洞,依然是黄土高原上独具魅力的民居景观,它与古老的长城一样,以厚重坚实的夯土墙体,承担黄土窑高高隆起的脊梁。岁月如斯,记忆绵绵,谨以此寥寥数语,留住无数的西部人遗落在这些窑洞中的梦幻。

    彼洞非洞,此窑非窑的谬论

    有窑洞居士以为:黄土坯窑洞根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窑洞,充其量叫“箍窑”有时间到庆阳、陕北看看什么是窑洞。

    箍窑和挖窑,都以就地取材,得一容身之地,人类才能安居其中,依山挖掘窑洞,上部以弧形穹顶承重,保持稳固性,这点智慧,源于远古人类对自然形成之山洞的认识和理解,这无疑是人类走出大山、走出密林的一个转折,模仿自然形成的山洞,依山挖掘窑洞而居之,人类走向了适宜耕种和稼穑的平原和平缓的山地。而在没有山脊、山梁的平原地区,掘地为坑,然后挖掘窑洞而居,又是一大进步,足见人类在面对生存环境的变迁、变化和变异中,萌生的智慧。如何利用就地的材料,在尽可能节省劳动强度的同时,在一片黄土地上构造出安身立命的家园,无疑需要不断地创造和探索。依山挖洞或掘地为坑然后挖洞,只需要把握窑洞穹顶的孤度即可,然后就是付出蛮力去发掘了,而坑的大小,决定了窑洞的大小,数量,依山挖洞,必然受山梁、山脊的方位、朝向的局限。箍窑就可以避免这些局限,只要是一块平地,只要有致密的黄土,就可以筑造出一个家园。单就箍窑和挖窑的技术难度而言,挖窑显得简单而原始,箍窑的难度是不言而喻的,在没有任何支点的平地上,拔地而起,箍就一间窑洞,从打夯土坯、凉晒土坯、呕泡泥浆、设计穹顶、控制弧度,这些过程中存在的技术难度,绝非挖窑匠所能掌握。生存的智慧有大有小,从如上这些黄土坯箍就的窑洞,不难看出造物主独具的匠心和娴熟的技艺。

    远古的原始人,踞于树干之上,称之为盘踞,居于自然形成的洞窟中,称之为穴居。陕北人依山挖掘的洞穴,称之为山洞、庆阳人掘地为坑,挖掘的洞窟,谓之地洞。无论自然形成的洞窟,还是人工挖掘的山洞,地洞,均可称之为窑洞,所谓窑者,就其结构形状而言,无不以弧形的穹顶为特征,以君之见,依山挖掘的山洞、掘地为坑挖掘的地洞为窑洞,那用黄土坯箍就的洞就不是窑洞?岂不是白马非马的概念谬论?难免一叶障目之嫌。窑洞,就是以土石材料结构而成的具有半弧形穹顶民居建筑的统称。无论是山崖上挖掘的山洞,地坑中挖掘对坑洞,黄土坯筑就的窑洞,均以弧形穹顶结构承受重力,保持稳固。即便是庆阳的坑洞、陕北的山洞,都以弧形穹顶为结构特点,利用黄土结构致密,厚重稳定的特点就地取材构筑而成罢了。若以君之见,此洞非窑洞,岂不陷入白马非马的概念谬论而喋喋不休?中国人擅长概念之论辩,固步于概念的论辩而忽略事物本真涵义的探索,源于中国文化中根深蒂固的门派、帮派遗风,甚而至之,将概念的定义导入形而上的空泛与虚无之中,喋喋不休,因此遮蔽了对于物我内在真理的求索。正是这种诟病之郁结,型塑了中国传统文化中嬉于表征,荒于表象的狭隘与偏见,忽略了对物我本真的深思与探究。